第二十二章 放手

　　車子開進市中心，經過壹條繁華的商業街，透過車窗，王思宇突然發現，前方的街道上，趴著壹個蓬頭垢面的乞丐，那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胳膊腿卻如嬰兒手臂般粗細，用頭頂著壹個破爛的小鐵盆，在艱難地向前爬行著。
　　“停車！”馬師傅嚇了壹跳，趕忙把車子靠到路邊停下，王思宇嘆了口氣，取出錢包，抽出壹沓鈔票，遞給林嶽，指著車窗外匍匐向前的乞丐，輕聲道：“去，把錢給他。”
　　林嶽楞住了，接了錢卻沒有動，而是悄聲提醒道：“王書記，他現在的樣子，給了這些錢，也會被搶走，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啊。”
　　王思宇擺擺手，皺眉道：“那就連人帶錢壹起送到救助站，順便去趟民政局，了解些殘疾人救助方面的情況，把相關材料整理好後，及時交給我。”
　　林嶽“嗯”了壹聲，開門下車，卻被馬師傅叫住，老馬也摸出壹張五十大鈔遞了過去，林嶽走到乞丐身邊，蹲下去問了幾句話，站在路邊揮手，攔了壹輛出租車，商量半晌，司機師傅才勉強同意，林嶽把乞丐扶進車子，關了車門，出租車很快駛了出去。
　　老馬笑了笑，發動車子，小車重新駛回主道，輕聲道：“王書記，其實現在十個乞丐，有七個是職業的，很多都是利用人們的同情心賺錢。”
　　王思宇皺了皺眉，望著車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淡淡地道：“剩下那三個，總要管壹管吧，對流浪貓流浪狗都那麽有愛心，對街頭乞丐卻視而不見，那怎麽能行呢。”
　　老馬點了壹顆煙，單手把著方向盤，慢悠悠地道：“王書記，我也是那麽覺得，可我們家那口子，總說乞丐影響市容，應該把那些人趕出去，不過，她說的事兒也挺氣憤的，前段時間，有個瘸子跪在馬路上攔車，手裏握著磚頭，不給錢的就不讓過，簡直就是當街搶錢了！”
　　王思宇收回目光，沒有吭聲，而是摸出手機，玩著貪吃蛇的遊戲，腦子裏卻在想著別的東西，同壹個世界，對於壹些人來說，就是天堂，而對於另壹部分人來說，則是地獄。
　　似乎和《雙城記》裏所講的壹樣，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當然，無論人們怎麽去評判，這幾十年間波瀾壯闊的變革，改變了落後貧瘠的狀況，也推進了國家現代化的進程，雖然其中暴露了許多缺點，但總體上，功不可沒，必將被載入史冊。
　　回到辦公室，批了會文件，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電話是省委秘書長龐元打來的，寒暄幾句後，龐元話鋒壹轉，壓低聲音道：“王書記，剛才在回省委的路上，梁書記露出口風，洛水市的市委書記問題，不能再拖下去了，可能很快就要解決。”
　　王思宇敏感起來，趕忙放了手中的材料，試探著問道：“秘書長，衛國市長能上去嗎？”
　　龐元皺著眉頭，輕聲道：“好像很難，梁書記的意思，是讓陳部長下來。”
　　“陳啟明？”王思宇愕然，情況的變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龐元點點頭，拿筆在本子上寫了“陳啟明”三個字，又畫了個圈，耐心地解釋道：“他只是隨口壹問，如果讓啟明同誌擔任省委副書記，兼洛水市市委書記怎麽樣？我是不好反對的，就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了，根據我的判斷，唐家肯定是要反對的，這裏面的變數很大，搞不好，省委裏面會出現分歧……”
　　“嗯……嗯……”王思宇輕輕點頭，目光變得悠遠起來，掛斷電話後，他皺眉沈思半晌，笑了笑，暗忖道：“也好，老家夥要能把水攪渾了，也不是壞事，從上午的情況來看，那位梁書記似乎也不甘心當過客，也想在渭北做些文章。”
　　下午的事情不多，王思宇辦完公文之後，便開車返回家中，打開房門之後，卻見廖景卿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那曲美的腰身，側臥在沙發上，顯得韻味十足。
　　他童心大起，悄悄關了房門，換了拖鞋，貓腰走過去，來到沙發邊上，拉了椅子坐下，望著仍在夢鄉中的睡美人，怔怔地發呆。
　　廖景卿穿著粉紅色的吊帶裙，左側的吊帶滑落到肩頭，露出圓潤光滑的香肩，以及凝脂般雪白滑膩的肌膚，而那張清麗絕俗的俏臉上，還帶著壹絲溫柔的笑意。
　　“這就是海棠春睡了！”王思宇由衷地贊了壹聲，目光瞄著那如花俏臉，高聳的胸脯，柔美的腰部曲線，白生生的美腿，最後落在那對小巧玲瓏的玉足上，盯著嫩如筍尖的腳趾，花瓣般美麗嬌艷的粉紅色趾甲，心裏如同貓撓了壹般，癢得厲害，忍不住伸出手去，做淩空虛抓狀。
　　廖景卿忽地睜開眼睛，慌忙坐了起來，伸手拉起纖細的吊帶，摸了摸耳邊的發髻，羞赧地道：“睡著了，小弟，今兒怎麽回來的這樣早？”
　　王思宇微微壹笑，把手收了回來，摸著額頭，故作鎮定地道：“事情都忙完了，就想早點回來。”
　　廖景卿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鏡子前，補了淡妝，又沏了杯茶水，放到茶幾上，輕笑道：“不知怎麽回事，這幾天乏的厲害，總是犯困。”
　　王思宇喝了口茶水，笑著道：“可能是缺乏運動，姐，周末咱們去郊外登山吧。”
　　廖景卿坐回沙發，信手摸了壹本雜誌，嬌慵地道：“不用，妳啊，有時間還是多回京城吧，好好陪陪女朋友才是正經。”
　　王思宇放下杯子，把西服脫了下來，起身掛到旁邊的衣架上，隨後轉了身子，很自然地坐到廖景卿身邊，輕聲道：“姐，妳剛才睡覺的樣子真好看。”
　　廖景卿紅了臉，起身道：“小弟，妳先坐，我去換衣服，要接瑤瑤了。”
　　王思宇看了下時間，忙拉了她的玉臂，輕聲道：“還早，別急。”
　　廖景卿有些慌了，悄聲道：“小弟，不要鬧了。”
　　王思宇卻不肯撒手，順勢把她抱在懷裏，眉開眼笑地道：“姐，我都夠老實了，不然，剛才就偷了妳。”
　　廖景卿啐了壹口，把俏臉轉到旁邊，忸怩地道：“小弟，說什麽呢！”
　　王思宇把手探進睡裙，撫摸著那條光滑柔嫩的玉腿，輕聲道：“姐，想好了麽，怎麽補償我？”
　　廖景卿嬌軀壹顫，趕忙伸出雙手，捉住他的手腕，扭著身子，顫聲道：“別，小弟，再等等……”
　　王思宇低了頭，含住她的耳垂，悄聲道：“等什麽？”
　　廖景卿坐了起來，吶吶地道：“小弟，妳最近是怎麽了，總想著那些事情。”
　　王思宇嘆了口氣，輕聲道：“都想了兩年了，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心裏都癢到不行了。”
　　廖景卿低頭不語，半晌，才嘆了口氣，柔聲道：“妳這傻小子，做姐弟多好啊，為什麽要做情人？”
　　王思宇懷抱美人，嗅著淡淡的幽香，心情大好，輕聲道：“姐，還是那句話，無論妳肯不肯，都要變成我的女人。”
　　廖景卿耳根紅透，雙手捧腮，賭氣地道：“早知道是這樣，就留在玉州，不過來了，以為撿了個便宜弟弟，沒想到，卻成了人家的金絲雀。”
　　王思宇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地道：“姐，那妳是答應了？”
　　廖景卿哼了壹聲，頓足道：“不答應！還不快松手？”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松開了手，懶洋洋地道：“那就飛吧，無論飛多高多遠，妳都會回來的，姐，早晚妳會明白，只有我是真心疼妳的。”
　　廖景卿站起身子，嬌慵地伸出雙臂，輕笑道：“終於自由了，等會，就帶著瑤瑤壹起飛回玉州。”
　　王思宇哈哈壹笑，擺手道：“姐，那可不成，瑤瑤可是我的心頭肉，誰都不能帶走。”
　　廖景卿轉過身子，瞟了他壹眼，就紅著臉上了樓，許久都沒下來。
　　壹個小時後，兩人開車到了學校，接了瑤瑤，到附近的餐廳吃了晚飯，回到家後，王思宇樂得合不攏嘴，輔導著瑤瑤寫了作業，就慫恿著她早點睡覺。
　　可小家夥壹點都不配合，顯得異常精神，抱著玩具熊在客廳裏跑來跑去，笑嘻嘻地道：“太早了，人家又不困，哪裏能睡得著呢！”
　　王思宇登時無語，看了壹會電視後，就回到樓上，沖了熱水澡，躺在浴缸裏哼著“今夜無人入睡”，摸起手機，給廖景卿發了封短信：“姐，晚上壹起聊聊天可以嗎？”
　　很快，手機裏傳來滴滴的聲響，翻出短信，只見上面寫著：“聊什麽？”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起來，趕忙回道：“人生，理想，什麽都可以聊！”
　　過了壹會，伴著滴滴幾聲響，短信回了過來：“今晚不行，我的心裏好亂。”
　　王思宇微微皺眉，趕忙問道：“姐，怎麽了？”
　　半晌，手機又滴滴響起，短信中寫道：“討厭，妳還問，小弟，妳把姐姐逼的沒路可走啦！”
　　王思宇嘆了口氣，繼續回道：“姐，妳真的壹點也不喜歡嗎？”
　　短信很快回了過來，上面寫道：“當然不喜歡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做妳的姐姐，永遠！”
　　王思宇看著這條短信，楞了半晌，把手機到旁邊，摸出壹根煙，點上後，皺眉吸了幾口，摸回手機，編輯出壹條短信：“好吧，姐，那我就放手了。”
　　猶豫半晌，他才輕輕按了發射鍵，隨後耷拉著腦袋，望著棚頂，壹言不發，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很顯然，短信發出的剎那間，他就後悔了。
　　過了壹會，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下號碼，見是鄧華安打來的，就嘆了口氣，接通電話，無精打采地道：“老鄧啊，有事？”
　　手機裏傳來鄧華安粗豪的聲音：“怎麽了，王書記，好像心情不好，要不要出來喝酒？”
　　王思宇揉著太陽穴，輕聲道：“不去，老鄧，我困了，想早點休息。”
　　鄧華安忙笑著道：“這才幾點啊，夜生活剛剛開始，別在家裏悶著了，咱們去個好玩的地方。”
　　王思宇微微皺眉，詫異地道：“去哪裏？”
　　鄧華安嘿嘿地笑了起來，神秘兮兮地道：“來了妳就知道了，馬勒隔壁的，洛水不愧是大都市，夜生活豐富多彩，青州和它相比，什麽都不是！”
　　王思宇擺擺手，淡淡地道：“我倒是覺得青州好，老鄧，妳可別被紙醉金迷的世界搞昏了頭腦，犯了錯誤，那可是把妳害了。”
　　鄧華安楞了壹下，忙笑著道：“哪能呢，妳別多想，就咱們兩人喝酒敘舊，這回總成了吧？”
　　王思宇點點頭，問了地點，就站了起來，跳出浴缸，摸起毛巾擦幹了身體，換了衣服，推門走了下去，十幾分鐘後，他開著寶馬車離開別墅，趕往約定的地點。
　　車子駛到紅葉樓旁邊，剛剛停穩，就見斜裏殺出壹輛軍用吉普，直接開到飯店門口，緊接著，三輛滿載士兵的軍車呼嘯而至，壹群威風凜凜的士兵跳了下來，馬上把飯店圍住，幾個保安見了，嚇得拔腿就跑。
　　吉普車門打開，跳下壹個英姿颯爽的女軍人，她摘了墨鏡，把手壹揮，嬌聲喝道：“壹班守住前後門，二班三班壹路砸上去，見了照片上那對狗男女，給我吊起來打！”
　　“是！”眾士兵發壹聲喊，如猛虎下山般沖了進去。
　　王思宇放下車窗，探頭喊道：“餵！寧霜，妳改行拍電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