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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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二章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7

  兩刻鐘後,乾清宮內。
  “好好好!”
  隆源帝半張臉亢奮的泛著紅光,口中連聲贊道:“愛卿果然深得朕心,便朕親至仁壽宮中,所言所論也不過如此了!”
  “實不敢當陛下謬贊,臣只不過是在陛下身邊耳濡目染久了,略有些心得體會罷了,比之陛下即位之初,尚在烏西國侵略海疆之前,便明察秋毫深謀遠慮,定下工業強國的大政方針,臣所言所行不過小術小道爾,焉能及陛下之萬壹?”
  這番話顯然又搔中了皇帝的癢處,雖然他最早想要搞工業革新,主要是因為崇拜太祖,故而想要照葫蘆畫瓢罷了。
  但如今看來,卻是歪打正著……
  不對,應該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愛卿過謙矣……”
  “陛下高瞻遠矚……”
  容妃侍立在角落裏,偷偷打量著相談甚歡的君臣二人,尤其是打量著隆源帝那亢奮中帶著猙獰的表情,不覺心下暗暗泛酸。
  自從獲得輪值的機會之後,她可說是用盡了渾身解數,但獲得的反饋卻遠不如焦順幾句吹捧——她的獻媚之舉,偶爾甚至還會起到反效果。
  果然事到如今,再想以色娛人是走不通了。
  容妃輕咬朱唇猶豫了片刻,便默默退出了帷幕,往尋先前借故離開的皇後。
  似她這等無子嗣的妃子,要想在皇帝大行之後有個好下場,要麽就是讓皇帝提前有所安排,要麽就只能和未來的太後、太妃【吳貴妃】搞好關系了。
  如今既然前路不通,那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其實容妃並不情願走這壹條路,畢竟早幾年她壹味爭寵,與皇後和吳貴妃的關系並不算親近,如今卻要低下了頭來……
  唉~
  容妃不自覺伸手輕撫小腹,暗道都怪這肚子不爭氣,若是能早早誕下龍子,自己又何須如此倉惶不安?
  便在這時,她的目光掃到了皇後的身影,卻原來皇後並未離開太遠,而是就靠近簾幕的角落裏側耳傾聽。
  這倒有些奇了。
  皇上和那焦順的對談,又不涉及什麽機密,連自己都獲準旁聽,皇後又何必躲到外面來聽?
  “娘娘?”
  心下疑惑之余,她小心翼翼的湊上去輕喚了壹聲,誰知皇後嬌軀猛然壹顫,竟似是受了驚嚇。
  “啊~”
  就見她以手掩心,驚魂未定的道:“原來是容妃妹妹,怎麽,莫非陛下有什麽差遣?”
  原來她是在這裏發呆麽?
  容妃越發覺得有古怪,但卻並沒有貿然追問,只搖頭嘆道:“這焦大人果然頗有些手段,怪不得德妃姐姐出事之後,他非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榮寵更勝往昔。”
  皇後此事猶自未能平復心境,聽容妃這般言語,便下意識搖頭道:“陛下倚重焦暢卿,倒不全是因為他的才幹手腕,最重要的是他與陛下誌同道合,都有意要推行新政,再加上……”
  說到半截,她忽然警醒過來,連忙掩住了嘴。
  “再加上什麽?”
  容妃本能的追問起來。
  “沒什麽!”
  皇後自知失言,那還肯再說什麽,忙不叠道:“既然殿試排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邊兒就交托給容妃妹妹,我且去慈寧宮向太後問安,順便將方才的事情稟給她老人家知道。”
  將此情景,容妃心知自己先前猜的果然沒錯,皇後手上必是有什麽事關那焦順的陰私!
  又因聽皇後提起慈寧宮,她便順口道:“說到慈寧宮,聽說最近……”
  然而說到半截,容妃忽也住了嘴。
  “聽說怎得?”
  這回輪到皇後好奇了。
  其實容妃原本想說的是,最近賈元春時常被太後召見,但這挑撥的話到了嘴邊兒,卻又突然覺得了無意趣。
  當初她與賈元春不睦,主要是因為兩家離得最近,賈元春偏又比她受寵,還壹副假清高的嘴臉讓人生厭。
  所以她才千方百計想要踩著賈元春上位。
  但以現如今的形勢,就算賈元春萬劫不復又能如何?
  何況自己如今可不是要爭寵,而是要與皇後和吳貴妃搞好關系,這時候再肆意挑撥,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所以她才會及時收住話頭。
  不過皇後可以直接選擇隱晦其次,她卻不好不答,當下忙敷衍道:“也沒什麽,我是聽說娘娘因陛下的病情,準備緩辦今年的壽誕,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確有此事。”
  皇後確認之後,又隨口提點道:“不過即便如此,咱們該進的孝心也不可少了半點。”
  “娘娘放心,我自不會做那糊塗事兒!”
  皇後微微頷首,目光下意識往帷幔後面掃了掃,這才邁步出了寢宮。
  容妃壹直將她送到了院門口,正欲返回寢宮,忽聽院外有人呵斥道:“什麽人在那裏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
  容妃下意識站住了腳,探頭向外望去,就見角落裏走出個壹臉訕訕的小太監,瞧著似乎十分眼熟的樣子。
  皇後身邊的管事太監顯然已經認出了這小太監,語氣神色不自覺都緩和了些,又問:“原來是李忠,妳不在殿下身邊伴讀,跑到乾清宮來做什麽?”
  容妃這才認出那小太監,正是繇皇子身邊的伴讀李忠。
  卻聽李忠答道:“小人乃是奉殿下之命,想來問問焦大人幾時才能入宮授課。”
  說著,不禁面露期許之色。
  容妃暗暗驚詫,她先前也已經聽說,焦順與那些大儒不同,所教授的學問十分新奇有趣,可也萬沒想到,短短幾堂課的功夫,竟就讓繇皇子如此上心。
  乃至於連這李忠,似乎也對焦順的授課十分期待的樣子。
  要知道這李忠如今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日後繇皇子繼承大統,他極大可能會成為今日之戴權,而考量到繇皇子的年紀,他所獲得的權柄和倚重,說不定還會在戴權之上。
  這豈不是說……
  那焦暢卿日後還能延續現在的君臣相得,甚至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這裏,容妃拉攏焦順的心思愈發濃烈。
  比起皇後、吳貴妃、賢德妃幾個,她對皇權的迷信程度是最深的,平素也只關心宮內的爭寵,並不怎麽關註外朝的局勢,所以只以為獲得了皇帝的崇信,便能無往不利天下無敵,卻哪曉得文官們壹旦抱起團來,甚至能令皇帝頭疼不已?
  於是等送走了皇後,她越想越是心熱,在帷幔外面轉了幾圈,卻又始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宮中嬪妃怎麽敢擅自與外臣接觸?
  至於走娘家路線……
  容妃出自阜陽侯周家,理論上娘家也還算有些勢力,無奈父兄兩個胸無大誌,整日只知道提籠架鳥,先前她暗中示意家中結交焦順,結果父兄回信盡是推脫之言。
  所以娘家壹時也是指望不上了。
  那就只有……
  容妃漸漸堅定了信念,打定主意必要探究出皇後暗中隱藏的玄機。
  話分兩頭。
  另壹邊皇後在慈寧宮打了個轉,與太後閑聊了些家長裏短,便又告辭出來,回到了儲秀宮中。
  她有些疲倦的坐到梳妝臺前,壹面吩咐宮女拆去頭上沈重的鳳冠,壹面對鏡補起了妝容,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到角落裏的紅木匣,視線就像是被黏住了壹般,腦海中滿是先前皇帝那句調侃。
  陛下的玩笑實在過分,她怎麽可能主動翻閱那等汙穢文字?!
  平素裏都是對其畏之如虎,也只有在需要確認奏折是否無恙時,才會小心翼翼打開木匣瞧上壹眼,卻連封皮都不敢多瞧,更別說翻開細看了。
  倒是皇上自己,當初捧著這兩份奏折手不釋卷,也不知究竟有什麽好瞧的!
  再有……
  皇上說奏折裏的話不能盡信,又是什意思麽?
  難道焦順還敢在請罪折子裏弄虛作假不成?
  “娘娘、娘娘?”
  被宮女的輕聲呼喚驚醒,皇後這才慌不叠收回了目光,下意識的道:“好了,這裏不用妳們了,都退下去吧。”
  等宮女們全都躬身告退之後,皇後卻反倒又迷茫了,自己這時候把人趕出去作甚?
  然後不自覺的,她就又把目光挪到了那紅木匣上。
  “好像也、也有幾日沒查看過了。”
  喃喃自語著猶豫了半晌,皇後終究還是從梳妝臺前起身,先從隱秘處翻出壹柄鑰匙開了那紅木匣,從裏面捧出個稍小壹號的匣子來,然後又從貼身的所在取出第二把鑰匙。
  她也不是頭壹回開這匣子了,但這回卻不知是為何,玉手顫顫難以對準鎖孔,最後不得不用左手穩住右腕,這才成功的打開了那匣子。
  等到小心翼翼挑開盒蓋,兩本摞在壹起的奏折映入眼底時,皇後仿佛被燙了眼睛似的,急忙偏移了視線。
  按照往日,她這時候就該把匣子重新鎖起來了,但這回卻遲遲沒有動作,腦中更是走馬燈壹般,忽而顯出皇帝夜讀奏折的模樣,忽而閃過自己當初窺見的文字,時不時的,還穿插著當初帝後二人如膠似漆相濡以沫的往日光景。
  過了不知多久,皇後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去,登時驚覺自己壹只手赫然正壓在那奏折上,兩根纖纖玉指更是扣住了奏折的側面,只需輕輕壹搬動,便能將奏折打開觀瞧。
  “啊~”
  她紅頭脹臉的低呼壹聲,仿似觸電般縮回玉手,又順勢壹氣呵成關上盒蓋,連上了兩道枷鎖,卻猶自未能平復心頭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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