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考試，神魂出竅，母女的眼淚！

　　“唰！”
　　神魂剛飄出，壹股可怕的氣息，突然從不遠處的房屋上傳出。
　　主考官休息的屋頂上。
　　壹枚紅色圓珠光芒閃爍，開始緩緩旋轉起來。
　　壹股可怕的力量，正在快速搜尋考場中的異常，準備鎖定爆發。
　　洛青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瞬間又魂魄歸體！
　　“何處邪祟膽敢來考場作祟！”
　　壹聲冷喝，從那間房屋中傳出。
　　隨即，壹名身穿勁裝，腰挎寶劍的中年男子，從屋裏快步走了出來。
　　許多守衛奔了過去。
　　那中年男子走下臺階，擡起頭，望向了屋頂。
　　屋頂上的圓珠，已經恢復了正常。
　　“路過嗎？”
　　他臉上露出了壹抹狐疑，又仔細探查了壹會兒，方對身後的護衛道：“仔細巡邏，不可懈怠！”
　　“是！大人！”
　　眾護衛立刻退去，又開始在整個考場不停地巡邏查看。
　　中年男子目光凝重地在整個考場巡視了壹圈，沒有發現異常後，方進了屋。
　　洛青舟躺在床上，暗暗捏了壹把汗。
　　他其實早就想到考場之上，肯定布置的有這些東西。
　　畢竟連青樓城墻那種地方都布置的有。
　　不過他現在神魂，已經晉級到了煉神境中期，壹般的法器已經發現不了他了。
　　像青樓和城墻上那幾枚圓珠，他就算飛到近前，對方也不會有反應。
　　所以他剛剛才想著試壹下的。
　　顯然，這裏的法器強大太多，而且非常靈敏，他剛壹出竅就立刻探查到了。
　　除了那顆法器以外，那名中年男子看起來實力也超強。
　　其他神魂陰魂，哪怕是那位月姐姐，估計想要悄悄進來，也很難。
　　考場之中，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洛青舟躺在床上，又想了壹會兒事情，然後靜下心來，進入了睡眠狀態。
　　明天除了考試以外，還有壹件事情要解決。
　　所以今晚要好好休息。
　　與此同時。
　　在鴛鴦樓的飛檐上，月白身影沐浴著潔白的月光，飄然若仙地站在那裏，目光望著不遠處的考場。
　　成國府中。
　　大夫人王氏睡不著，臉色很不好看。
　　每過壹個時辰，王成都會進來稟報壹遍：“夫人，暫時還沒有動靜。”
　　而在秦府中。
　　宋如月也在美人榻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裏屋躺在床上的秦二小姐，同樣睜著眼睛，在擔憂著，在想著事情。
　　“微墨，睡了嗎？”
　　又過了片刻，宋如月從榻上起來，輕聲問道。
　　“沒呢，娘親。”
　　屋裏傳來了少女柔弱的聲音。
　　宋如月下了榻，進了裏屋，扒開了帳幔，忍不住嘆氣道：“微墨，妳說那小子身子骨那麽弱，現在天氣又這麽炎熱，蚊子又多，他受得了嗎？”
　　秦微墨聞言，“噗嗤”壹笑，從床上坐了起來：“娘親，妳很擔心姐夫嗎？”
　　宋如月在床邊坐下，手裏拿著壹只繡著牡丹的小圓扇，壹邊扇著，壹邊翻了個白眼道：“能不擔心嗎？那小子要是出事了，妳怎麽辦？娘親這是為妳擔心。”
　　秦微墨笑道：“娘親，姐夫會沒事的。”
　　頓了頓，她又輕聲道：“這次鄉試對於姐夫來說，其實只是邁出了第壹步，姐夫以後的路還很長。娘親，相信姐夫，他會比我們想象的要走的更遠的。”
　　宋如月撇撇嘴道：“妳的意思是說，他以後還能考中狀元，然後做個大官？”
　　秦微墨笑道：“娘親，人生的路並不只有做官壹條。以姐夫的才華，考個狀元自然沒問題，不過以姐夫的性格，做官並不適合他。至於姐夫以後要做什麽，要走哪壹條路，微墨也不知道。”
　　宋如月握著她柔弱的小手，看著她道：“十九放榜，到時候就能知道他有沒有考中了。如果他中舉了，微墨，妳準備好了嗎？到時候我和妳爹爹，可不會再任他耍滑頭拖延下去了，他必須選擇壹個。”
　　秦微墨沈默了壹下，道：“娘親，今天我去跟姐姐說了壹會兒話。”
　　宋如月問道：“說什麽了？蒹葭有沒有開口跟妳交談？”
　　秦微墨輕聲道：“姐姐說話了。我們聊到了姐夫，姐姐說她已經把休書寫好，等姐夫考試完，就交給他。”
　　宋如月聞言怔了怔，嘆了壹口氣道：“挺好，蒹葭那丫頭還是很善良，很識大體的。既然她不喜歡，那就放手吧，沒必要再讓三個人都煎熬下去。”
　　秦微墨微微低頭，又沈默壹下，然後擡頭道：“娘親，雖然姐姐這樣說了，也準備這樣做了，但我覺得，姐姐的情緒似乎不太對。”
　　宋如月道：“怎麽不太對了？”
　　秦微墨蹙了蹙柳眉，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覺，姐姐的情緒不對。雖然姐姐依舊跟以前壹樣冷淡和平靜，但我看著她那模樣，聽著她說這些話，我心裏突然就很難受，很自責，很愧疚。”
　　“然後我走的時候，看到百靈和夏嬋，我就更難受，更愧疚了。”
　　“娘親……微墨覺得，姐姐應該更需要姐夫。如果不是因為微墨，姐姐或許會改變的更快，會更快露出自己的真正情感。微墨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姐姐才壹直封閉自己的情感的……”
　　宋如月連忙道：“別胡說。微墨，這件事跟妳沒關系。蒹葭從壹回來……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喜歡那個小子，也不可能對那個小子動情的，最多是習慣了他的存在。這件事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對於她，對於妳，對於那小子來說，都是最好的決定。”
　　“微墨，不要再亂想了，等那小子考中以後，我們就準備壹下，直接讓妳們拜堂成親了。到時候去了京都，妳們願意跟我們住，就跟我們住在壹起，不願意跟我們住，就重新買個院子，妳們小兩口住。也免得那小子覺得自己是個入贅的，擡不起頭。以後妳們生的小孩，就跟他姓，妳們在外面夫唱婦隨，恩恩愛愛，娘親再也不會去罵他了，不是挺好？”
　　“娘親……”
　　“乖，別亂想了，妳身子本來就不好，還喜歡胡思亂想。這件事他也說了，他會自己決定自己解決的。他堂堂男兒，睡都跟妳睡了，不會不負責的。”
　　“娘親，我們沒睡……”
　　“呵呵，妳當娘親眼瞎？他那臭鞋子，娘親可不止扔了壹次了。”
　　“……就是躺在壹起了。”
　　“妳是女兒身，又是未出閣的少女，哪怕他只摸了妳壹根頭發，這件事，他都賴不掉，更別說睡在壹張床，壹個被子裏了。”
　　“……”
　　“他親了妳沒？”
　　“沒……”
　　“摸了嗎？”
　　“沒……”
　　“哼，躺在壹起，能不摸不親？就算沒摸沒親，他肯定也是蹭了，對不對？”
　　“……”
　　秦微墨羞紅了臉頰，沒再吭聲。
　　壹夜時光，悄然而過。
　　翌日，巳時。
　　考場中，再次搜查了壹遍，然後開始了第二場考試。
　　洛青舟簡單地吃了幾條牛肉和點心，喝了幾口清水，就開始拿起墨塊，靜心研墨了。
　　這種炎熱的天氣，包子都壞掉了，切開的水果也都不能吃了，全都扔掉了。
　　試卷很快發了下來。
　　洛青舟穩定了壹下心態，方攤開了試卷，仔細看去。
　　第壹題為《大炎國史》中的壹句話，需要答出其來源的典故，以及解釋出其含義，並寫出自己的見解。
　　洛青舟當初去給長公主講解《三十六計》時，長公主經常會講這本書裏的故事，各種細節都信手拈來，還會發表各種見解。
　　洛青舟稍壹沈吟，提筆蘸墨，開始寫了起來。
　　這個典故可不短，除了本身含義以外，還有引申含義，同時，還要加上額外的見解。
　　這道題答完，已經是午時。
　　他喝了幾口清水，繼續看向第二道題。
　　第二題又是《禮記》和《尚書》裏的壹句話，由壹句話，寫出下面的整個片段，可以缺字，但具體故事和意思要完整默寫下來。
　　讀書人整天搖頭晃腦死記硬背這些東西，就是為了這些題目。
　　洛青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幾天又把這些書籍反反復復讀了好幾遍，別說缺字錯字，哪怕壹個標點符號都不會遺漏。
　　很快，他答完了第二題。
　　第三題就有些意思了，竟然是長公主當初對他講的，大炎開國之初的壹場戰役。
　　那場戰役大炎軍隊大敗而歸。
　　題目要求寫出那場戰役的具體時間，以及失敗原因。
　　這些洛青舟自然都知道。
　　書上記載的有，長公主當初也跟他談論過。
　　不過相對於書上記載的失敗原因，長公主跟他談論的自然更詳細，更具體，同時還多了另外的壹些細枝末葉的原因。
　　洛青舟沈吟少許，提筆蘸墨，開始答題。
　　下壹題，是壹道算術題，什麽雞鴨腿多少只等等。
　　這對於他來說，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
　　最後壹題，是以《清平樂令》詞牌名，再以“雪”為題，作壹首詞。
　　洛青舟稍壹沈吟，落墨寫道：“畫堂晨起，來報雪花墜。高卷簾櫳看佳瑞，皓色遠迷庭砌。盛氣光引爐煙，素草寒生玉佩。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作完，擡頭看去，時間還早。
　　他稍作休息，活動了壹下手腕，然後拿起試卷，開始從頭檢查。
　　壹連檢查了好幾遍，發現並無遺漏和差錯時，方放在桌子，用硯臺壓好，目光看向了外面，心頭開始思考著事情。
　　壹個時辰後，夕陽西斜。
　　考官開始催促大家答題，收卷的時間快到了。
　　洛青舟低頭，又仔細檢查了壹遍試卷。
　　很快，夕陽落山，天空昏暗。
　　“當——”
　　鐘聲響起。開始收卷。
　　收完試卷，大家都放的輕松起來，開始拿出各自帶來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當然，也有很多人沒有答好題，有的低聲哭泣，有的失魂落魄。
　　洛青舟的隔壁，突然“嗤”地壹聲，隨即，飄來壹股臭氣。
　　有考生在方便。
　　他連忙屏住了呼吸。
　　這時，許多身穿粗布衣裳的仆人，開始進來給各個隔間打掃和換上新的木桶。
　　來洛青舟這裏的，是壹名身材瘦小的老人。
　　洛青舟起身，站在了外面。
　　老人很仔細地打掃了壹遍，給他換了壹只新的木桶，然後彎腰賠笑，拎著換走的木桶，準備離開。
　　洛青舟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道：“老人家，妳過來，我有話對妳說。”
　　老人聽了，立刻彎腰靠近，把耳朵貼了過去。
　　隨即他身子壹震，臉上的神情變的僵硬，眼中的瞳孔渙散開，定在原地，壹動不動。
　　不過只持續了數息。
　　老人弓著身，滿臉賠笑，拎著木桶，轉身走了出去。
　　跟著其他仆人壹起，從門口離開。
　　兩旁的守衛，聞到他們手裏木桶的臭味，皆捏住鼻子，別過臉去。
　　老人出了門，跟著幾名仆人走向了牛車。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即臉上露出了壹抹迷茫，轉頭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裏，這才搖了搖頭，繼續向著牛車走去，嘴裏念道：“哎，年紀大了啊……”
　　洛青舟出了考場，飛上了半空。
　　壹路風馳電掣，飛回到了秦府，取了自己的飛劍和其他東西。
　　今晚如果找不到對方，那就只能等明晚了。
　　不過應該沒問題。
　　他現在可以附身，躲避那些法器的探查，哪裏應該都能去的。
　　他先去城主府看壹看。
　　到時候附身個小丫鬟或者老嬤嬤，問壹問其他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解決了這件事情，他就該報仇了。
　　就是這幾天了。
　　很快，他來了城主府外面。
　　此時天剛黑，以那位孟公子的性格，肯定在屋裏待不住。
　　今天是秋試的日子，晚上有宵禁，如果想要出去玩樂的話，那就會早些出去。
　　洛青舟在門口等了壹會兒，見有個丫鬟抱著壹大包東西，從外面回來，正準備從後門進去。
　　他當機立斷，立刻飛過去鉆進了她的身體。
　　隨即，從後門進了府中。
　　此時，在成國府中。
　　大夫人王氏，依舊端坐在廳堂，陰沈著臉，等待著消息。
　　她希望聽到“那小子病倒了，撐不住了，已經從考場擡出來了”的消息，但是，這個消息壹直沒有來。
　　不多時，王成再次來稟報：“夫人，今日的考試已經結束了。還……還沒有動靜。”
　　王氏眼角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咬著牙道：“滾。”
　　王成緊緊低著頭，又道：“夫人，二夫人還在外面跪著，哭著說要見您。好像有人告訴老爺了，老爺剛剛派人來，讓夫人註意點影響。”
　　“啪！”
　　桌上的茶杯，猛然摔碎在了地上。
　　王氏臉上露出了壹抹猙獰之色，鬢角旁青筋暴起，道：“讓那賤人進來！”
　　王成慌忙退下。
　　片刻後，楊萍兒哭著跑了進來，“噗通”壹聲跪在了地上，哭著哀求道：“大夫人，求您，求求您，不要把小樓嫁給那個孟公子……那個人是個禽獸啊，肯定會虐待小樓的，小樓還這麽小，求大夫人再讓她在府中待幾年吧……嗚嗚，大夫人交代的事情，奴婢都照著辦了，奴婢去騙那個……那個小雜種了，嗚嗚嗚……”
　　王氏神情淡淡地看著她，對著外面道：“泡杯茶，用開水。”
　　“是，夫人。”
　　外面的丫鬟答應壹聲，很快端來了壹杯熱茶。
　　王氏接在手裏，看著跪在地上依舊在哭著哀求的女人道：“爬過來。”
　　楊萍兒哭著爬到了她的腳下。
　　“頭擡起來。”
　　王氏又命令道。
　　楊萍兒剛擡起頭，王氏手裏的熱水“唰”地全部潑在了她的臉上。
　　“啊——”
　　楊萍兒頓時尖叫壹聲。
　　王氏壹把抓住她的頭發，另壹只手“啪啪啪”地狠狠地扇著她耳光，滿臉惡毒，咬牙切齒地道：“賤人！故意在外面哭那麽大聲，想讓老爺為妳做主是吧？妳是賤人，妳那女兒也是賤人，是小娼婦！身為賤種，就該送出去被別人狠狠地玩弄！那位孟公子玩膩了，再送給別人玩，等別人玩膩了，再送她去妓院讓所有男人玩！妳真把妳們這對賤人母女，當成我成國府的主子？妳是奴才，永遠都是奴才！妳那賤人女兒，也永遠都是被千人騎萬人辱的奴才！”
　　站在外面的丫鬟，聽著裏面的耳光聲和惡毒的咒罵聲，皆是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
　　屋裏方漸漸安靜下來。
　　楊萍兒披頭散發，衣衫淩亂，滿臉血汙，失魂落魄地從屋裏走了出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然後，走到屋檐下，坐在臺階上，目光呆滯，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壹名穿著紅裙的小女孩，從門口奔了進來，哭著喊道：“娘親……”
　　她才猛然身子壹顫，清醒過來。
　　壹名丫鬟在門口冷眼看著她，開口道：“大夫人說了，讓妳們母女今晚再待壹晚，明晚孟公子就要來接她走了。後天的接親，也只是走個樣子。”
　　說完，丫鬟離開，對著門口的兩名守衛道：“看好這裏，不要讓人跑了。”
　　“娘親……”
　　洛小樓撲進了楊萍兒的懷裏，看著她滿臉血汙的模樣，大哭起來。
　　楊萍兒緊緊抱著她，目光呆滯，眼角流下了兩行淚水。
　　母女兩人抱在壹起，哭了很久。
　　不知過了多久。
　　楊萍兒起身，帶著她進了屋裏，關上了房門，然後蹲下來，捧著她那張稚嫩而可愛的臉頰，憐惜地看了很久，輕聲道：“小樓，妳害怕嗎？”
　　洛小樓哭著道：“娘親，妳帶小樓離開這裏吧，小樓不想嫁給那個壞人……小樓聽那些下人們都在議論那個壞人……小樓好怕……”
　　楊萍兒溫柔地幫她抹著眼淚，柔聲安慰道：“不怕，小樓不怕，娘親會保護妳的，娘親不會讓壞人欺負妳的……”
　　洛小樓抱住了她的脖子，嗚嗚地哭泣著。
　　楊萍兒目光呆滯地看著門口，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平靜，溫柔地撫摸著她柔順的秀發，輕聲道：“小樓，娘親帶妳去壹個，永遠也不會有人欺負妳的地方，好不好？”
　　洛小樓僵了壹下，哭著點頭道：“好，小樓不怕，小樓跟娘親壹起去……”
　　楊萍兒眼角再次流下了眼淚，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和後背，柔聲道：“小樓真乖，小樓真勇敢……娘親會永遠陪著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