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洞房

　　夜幕降臨。
　　按照規矩，還有壹場更加熱鬧的晚宴。
　　不過當洛青舟在丫鬟秋兒的帶領下，趕往待客大廳準備敬酒時，卻發現那裏已經人去廳空。
　　大門外傳來了送客的聲音。
　　洛青舟猶豫了壹下，踩著幹凈的青石板，走了過去。
　　大門外。
　　洛延年正在與秦文政說著話。
　　洛家其他人臉上都帶著虛偽的笑意，在與秦家其他人拱手告辭。
　　當洛青舟出現時，氣氛微微凝固了壹下。
　　洛延年僅僅瞥了壹眼，便準備離開。
　　倒是洛玉，卻風度翩翩地返回臺階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青舟，家裏還有事，我們要先走了。妳在秦家要好好善待妻子，孝敬長輩，平日裏無事都可以回成國府去看看，成國府永遠都是妳的家。”
　　這番話說出，洛延年和洛家其他人，都暗暗點頭。
　　秦家眾人卻是陰沈著臉。
　　他表現的越好，秦家人就越憤怒。
　　正在此時，壹名身穿勁裝的年輕男子突然從院裏走了出來，滿臉冷笑道：“洛玉，妳不用假惺惺的裝大尾巴狼！妳看不上我秦家，我秦家也看不上妳。妳悔婚羞辱我妹妹，羞辱我秦家，明年龍虎學院考試，我秦川自會向妳討回公道！”
　　洛玉微笑拱手，依舊溫文爾雅：“秦兄，言重了，這件事，我並不知情，全由我父親母親做主。至於明年的龍虎學院考試，到時候歡迎秦兄前來賜教。”
　　秦川瞇了瞇眸子，還要再說時，秦文政開口道：“好了川兒，回去練功去。”
　　秦川冷著臉，沒再說話，卻依舊站在那裏。
　　洛玉微微壹笑，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在走下臺階時，他又轉頭看了洛青舟壹眼，溫聲道：“青舟，三天後帶著弟媳回門，記住了。妳是我的兄弟，不管是不是入贅出去了，永遠都是。”
　　洛青舟卻聽到了他的心裏話：“這小子還是有些價值的，秦川最近進步很快，不知道在修煉什麽功法，希望這小子到時候能帶給我壹些消息。”
　　洛家眾人，告辭離去。
　　再也沒有人看他壹眼。
　　洛青舟孤零零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冷漠離去的背影，眸中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
　　只是堅毅。
　　龍虎學院麽？
　　到時候他要當著這些洛家眾人的面，讓這位高高在上被給予厚望的洛家二公子，功敗垂成！
　　“青舟。”
　　秦川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不用難過，來到我秦家，妳就是我秦家人。好好對我妹妹，妳對她好，我們自然也會對妳好。不要覺得自己是入贅過來的，就低人壹等，在這裏，妳跟我壹樣，都是秦家的公子。誰若敢欺負妳，盡管來找我。”
　　洛青舟看著他的眼睛，並未聽到他的心裏話。
　　“多謝二公子。”
　　他微微低頭。
　　秦川眉頭壹皺，道：“叫我二哥就是，叫什麽二公子。妳既已與蒹葭成婚，就是我妹夫，在我面前何必如此生疏拘謹。”
　　洛青舟低頭道：“二哥。”
　　秦川笑著又拍了拍的肩膀，道：“好了，去吃飯吧，聽說妳中午還沒有吃飯呢。等過幾天我有時間了，去找妳，教妳壹套拳法，每天打幾套，可以強身健體。妳這身子骨太弱了，不強壯點，以後怎麽保護我們蒹葭？”
　　“多謝二哥。”
　　洛青舟再次低頭。
　　拳法嗎？
　　他喜歡！
　　到時候如果有機會，他還可以問壹問關於修煉的問題。
　　希望這位秦家二公子，並非跟那洛玉壹樣，口是心非，虛偽腹黑。
　　秦家眾人都回到府中，各自散去。
　　洛青舟在秋兒的帶領下，去吃了些飯菜。
　　然後懷著期待和忐忑的心情，去了新房。
　　新房外，彩燈高掛。
　　壹身粉色衣裙的俏麗少女，在門口把守著，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姑爺，時辰還沒到呢，再等壹個時辰。”
　　洛青舟只得在門外站著，問道：“還有這規矩？”
　　百靈嫣然壹笑，臉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當然有，吉時到了，才能洞房呢。”
　　洛青舟擡頭看向夜空。
　　壹輪月牙升上半空。
　　光芒黯淡，清冷似雪。
　　這時，壹個小丫鬟匆匆走來，遞給了百靈壹張折疊的宣紙，低聲道：“百靈姐，二小姐出的。”
　　百靈目光壹閃，笑著打開了宣紙，看了壹遍，笑道：“姑爺，二小姐出了幾個對子，妳若是對上了，可以提前半個時辰進去。若是對不上，那今晚就只能在外面挨凍了。”
　　洛青舟道：“那我試試。”
　　百靈莞爾壹笑，看著紙上文字，脆聲念道：“文鸞對舞合歡樹。”
　　洛青舟壹聽，暗道：這簡單。
　　不假思索，便對道：“俊鳥雙棲連理枝。”
　　百靈轉頭對那名小丫鬟道：“記著，待會兒回復二小姐，看姑爺對的好不好。”
　　小丫鬟點頭，默默記在心裏。
　　百靈又念道：“雪地冰天洞房春暖。”
　　洛青舟稍壹沈吟，對道：“月圓花好魚水情深。”
　　百靈笑道：“聽起來不錯哦。”
　　隨即又看著紙上字念道：“伴侶百年無二意。”
　　洛青舟稍作思忖，卻不禁笑了起來。
　　百靈見他笑，有些奇怪道：“姑爺在笑什麽呢？這上聯出的有問題嗎？”
　　洛青舟笑道：“上聯出的倒是沒問題，只是二小姐似乎在說妳不懂事呢。”
　　“哦？”
　　百靈聞言，愈加好奇：“怎麽講？”
　　洛青舟笑著解釋：“這首對聯自古就有，並非是二小姐所出。下聯是春宵壹刻值千金，二小姐出了這個上聯，不就是在催我盡管進去洞房，不要讓妳家大小姐久等了嗎？可是妳卻攔在門口為難我，妳說妳是不是不懂事？”
　　“噗嗤……”
　　百靈噗嗤壹笑，道：“姑爺牽強附會，二小姐才沒有這個意思呢。”
　　洛青舟正要說話，百靈把手裏的宣紙交給了那名小丫鬟，讓開身笑道：“不過姑爺說的也對，春宵壹刻值千金，管它什麽良辰吉時呢，不要讓我家小姐久等了才是。”
　　說完，推開門，笑吟吟地請道：“姑爺，請進。”
　　洛青舟楞了壹下，目光看向了裏面。
　　心跳頓時快了起來。
　　花燭紅毯，香風秀幔。
　　昏黃的燭光下，穿著大紅喜袍，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子，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沿，等待著他的憐愛柔情。
　　“姑爺，不敢進去嗎？怕我家小姐吃了妳？”
　　百靈笑吟吟地道。
　　洛青舟這才回過神來，走了進去。
　　身後傳來了房門關上的聲音。
　　他穩定心神，深吸壹口氣，走到了床邊。
　　隨即躬身拱手，正要說話，桌上的紅燭卻突然“噗”地壹聲熄滅。
　　房間裏頓時陷入了黑暗。
　　洛青舟楞了壹下，正要喊百靈進來點蠟燭，壹道身影忽地鉆進了他的懷裏，隨即抱住他的腰，與他在床邊旋轉了壹圈，“砰”地壹聲，把他壓倒在了床上。
　　青絲垂落，壹股少女的幽香撲鼻而來。
　　洛青舟有些懵，剛要張嘴說話，壹只香甜的小嘴忽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睜大眼睛，在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
　　很快。
　　他便忘記了壹切。
　　窗外，冰天雪地，銀月如鉤。
　　屋內，春暖花開，恩愛纏綿。
　　這個夜晚，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