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6牛苯把潁潁接到家裏住了壹天，這壹天牛苯在歡樂和痛苦的雙重經歷中渡過的。牛苯的歡樂是和潁潁在壹起，潁潁的童趣和天真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愉快。牛苯把能拿出來的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拿了出來，把去年到北京給潁潁買的衣服也給潁潁穿上，可小潁潁沒有過多的註意這些，只是在各個房間裏跑來跑去的玩耍，由於她曾經在這兒住了4年，所以壹切都很熟悉。當小潁潁問他啥時間能再回來和爸爸壹塊住時，牛苯又陷入痛苦萬分之中，他感覺到潁潁見到他的驚喜和興奮，他在心裏痛苦的哭訴著，潁潁，是爸爸對不起妳，爸爸為了自己，把小潁潁拋棄了，大人們的情感糾紛和鬥爭是大人的事，可是這大人的事不可避免的牽扯到孩子，小孩子是無辜的，她還不懂大人們的事，但她小小的心靈裏已經接受了這種殘酷的打擊。牛苯在心裏愧疚的譴責著自己，痛恨著前妻，他多麽的想在這裏也有壹種假設該多好啊，甚至他假設那天單位不要有事，他就不會回家，那該多好啊。可是現實是無法回避的，因此，他對於婚外情、特別是有孩子的人們的婚外情又多了幾分仇恨。但想到自己和黃小娟的關系，對自己也是憎恨萬分，痛苦中恨不得把自己狠狠的打壹頓。

　　初7下午牛苯按時去市招待所報道上班了，到房間後見劉副部長還沒有來，就躺在床上，打開電視，轉到喜歡的體育頻道，此時，電視裏正在直播著壹個大型活動的啟動儀式，主持人是自己喜歡的阿江，他的主持分格是快言快語，重點突出，常常能把無聊的賽事也能解說的妙趣橫生。這次的大型活動的啟動儀式舉行的非常隆重，從電視上看臺下坐著很多領導和明星，經過阿江的風趣的主持，現場的氣氛很活躍，很熱烈，儀式似乎很快就要結束了，現場出現了壹浪浪的高潮，正當阿江剛要介紹壹個壓軸的節目時，壹個出人意料的畫面在電視中出現了，驚的牛苯立刻坐了起來，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目不轉睛的盯在電視上，電視畫面中，主持臺上，阿江的旁邊突然出現壹個女人，那女人壹上臺就去搶話筒，牛苯細細的看著，那不是主持人霏霏嗎？她可不是體育節目的主持人啊，哦，她是阿江的老婆啊，看來是老婆搶老公的飯碗吧，不對啊，臺上又上去了壹些人，在拉扯著霏霏，霏霏不管不顧那些人的拉扯，搶著話筒，說她想宣布壹個消息，她的老公，即阿江和另外壹個女人保持著不正當的關系，這幾句話，把牛苯驚的目瞪口呆，這時直播的節目停止了，電視畫面變成了廣告，這前後也就是10多秒的時間，可是這是現場直播啊，影響的程度無法估量，應該是影響大的無法估量。牛苯被這節目的瞬間變化驚的張口結舌，在那裏怔怔的發呆，想著，現在的社會是這麽的復雜，兩性關系更是這麽的復雜，因為沒有處理好兩性關系，把多少人恢了，阿江和霏霏都是知名主持人，可以說是男的瀟灑，女的靚，又是自由結合，因為沒有人可以左右他們的婚姻，他們的生活要地位有地位，要質量有質量，經濟上根本不用發愁，壹般的人們想著他們的生活是應該是衣食無憂，幸福美滿，是大家羨慕的榜樣，可他們偏偏就出了事，還向公眾作了現場直播，那壞影響肯定會毀了他們的前程。給社會和公眾造成的惡劣影響也是不可低估的。

　　此時劉副部長走進房間裏，看著發呆的牛苯說：“小牛，發什麽呆呢？”

　　牛苯這才回過神來，站起來笑著接過劉副部長手中的包說：“哦，首長，過年好，剛剛看到電視上小兩口吵架，就走神了。”

　　劉副部長坐下來看著牛苯不解的問：“小兩口吵架？是電視劇嗎？”

　　牛苯給劉副部長到了壹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把剛才的電視直播的情景給劉副部長說了壹遍。

　　劉副部長也被驚愕的說：“啊？有這種事，那兩口子，給國家丟人吶。”

　　牛苯就和劉副部長聊了起來，從感情到生活，從工作到為人處世，泛泛而談。牛苯感覺著，劉副部長其實對下面工作的壹些弊病都非常的了解，也對目前的工作有著獨特而敏銳的視角和看法。最後劉副部長問牛苯，對這次的改革有什麽認識和建設性的想法。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特別今天和劉副部長的談話，牛苯覺得劉副部長是個工作經驗豐富又不打官腔的好領導，所以就把自己對這次改革的認識，到中央黨校的學習以及結合本地的實際情況，和自己對以後工作的看法詳細的闡述了壹遍，劉副部長壹直認真的聽著，中間沒插壹句話。聽完後，他用平靜的略顯加重的語氣說：“謝謝妳！小夥子”，並對我點了點頭。

　　“沒什麽，和您這樣的領導聊，我還是第壹次，不知道我的認識到不到位，但我卻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了。”牛苯想既然已經全說了，也就不再顧慮什麽了，反而突然感覺到有些輕松，似乎是這些話早就想找人說出似的。

　　“這樣很好！也謝謝妳對我的信任，以後要好好的工作，要相信組織，不會埋沒有才之人的。” 劉副部長又對牛苯點了壹下頭。

　　牛苯明白，劉副部長是指他說的這些話是不能輕意和不信任的人亂說的，包括對壹些領導。

　　接下來的工作更加的繁忙，各個工作組把年前沒有去過的單位都去了解了壹圈，工作還和過去的那樣，摸底、談話以及民意測驗。等到本單位時，談話和民意測驗牛苯都回避了。牛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收拾了壹些資料，剛要出門，看見劉燕抱著壹疊報表走了過來，這是牛苯半年多來第壹次見到劉燕，劉燕明顯的變瘦了，也變黑了。劉燕也看見了牛苯，略壹楞神，低著頭快步走過去，牛苯想叫她，可又不知說點什麽。看著劉燕的背影，牛苯感慨萬千，生活把壹個水靈靈的姑娘折磨的如此憔悴不堪，而我們又沒有辦法和生活去壹較高低。

　　快到兩會時間時，牛苯他們被臨時編入會議服務組，準備資料，安排議程，每天都忙的頭昏腦脹，腳不著地，還常常要加班到1-2點。會議通過決議，給當前的改革提出了工作方向和指導性意見，這也就是為工作組的工作提出了具體的目標和措施。工作組的摸底工作也以接近尾聲，各種各樣的通報會、座談會、匯報會接二連三的召開，會上，各個部門的數據和資料被歸納和提煉，為領導源源不斷的提供決策性的依據和數據。

　　工作組的工作紀律更加嚴厲，所有工作人員的通訊工具都暫時上繳，房間的電話也被臨時拆機，工作人員單獨外出已被禁止。所有這壹切是因為改革工作到了最後時間，也是最關鍵的時間，要根據民主測評和組織意圖產生各個部門的領導候選人名單了，這也是這次改革的重中之重。這次改革的方法是各個部門的書記、局長、紀檢書記和工會主席由組織任命委派，其他職位全部實行公開招聘。原來各個部門的領導建制全部取消，組織部門從現有的人員中通盤考慮，配備各個部門的領導。所有這次改革的力度之大，在市裏是前所未有的，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也都住進市招待所，常常這個會剛完，接著開那個會，劉副部長的工作更是忙的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