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妹妹的生日禮物

　　聽著火鍋店內傳出的聲音，米小玥神情驟然呆滯，好壹會才緩過勁來。
　　“嚴哥……我們走吧。”
　　她正欲轉身，卻被嚴軒牢牢拽住手腕。
　　“進去看看。”
　　“我……”
　　“我想吃火鍋，進去看看！”
　　嚴軒語氣近乎是命令式的，讓米小玥拿不出勇氣拒絕。
　　他強拽著米小玥走進火鍋店，壹入門便瞧見店內最中心的位置圍坐著壹圈15，6歲的小孩，大多穿著XX縣壹中的校服。
　　主位的小姑娘梳著長長的麻花辮，面前擺著大大小小禮物。
　　“謝謝大家來陪我過生日，今天想吃什麽隨便點，不要……”
　　米小瑁正說著客氣話，突然瞧見自己姐姐米小玥被壹個陌生男人強拽著走進店門，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座位坐下。
　　她不過停頓片刻，隨後繼續發言：“不要客氣，咱們等會再去KTV。”
　　嚴軒拿起菜單遞給米小玥，揶揄道：“沒聽見妳妹說嗎，想吃什麽隨便點。”
　　米小玥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低頭擺弄著校服拉扣，壹言不發。
　　嚴軒忽又提醒道：“妳妹在給妳使眼色呢，不擡頭看看？”
　　米小玥擡頭，見米小瑁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猶豫壹二後起身前去。
　　數分鐘後，兩姐妹壹前壹後走出洗手間回到座位上，壹個光鮮靚麗，壹個陰暗頹廢，在場除了嚴軒，沒有壹個人會把她們當做壹對姐妹。
　　米小玥剛坐下，嚴軒立馬開口。
　　“我猜猜，妳妹應該會先問妳為什麽過來，然後再警告妳，不許破壞她生日會，更不許讓她同班同學知道，她有妳這麽個姐姐。”
　　米小玥不說話，嚴軒就知道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繼續揶揄道：“妳和妳妹妹關系還真不錯！”
　　“嚴哥，她剛上高中，小孩子要面子，我當姐姐的沒必要和她壹般計較。”
　　嚴軒笑了，硬是被米小玥氣笑了。
　　米小玥又繼續道：“嚴哥我跟妳說，我妹比我強多了，她成績可好呢，上的是我們縣重點高中，上周摸底考全校前十，以後說不定能考個重本大學。”
　　說著說著，米小玥臉上竟是浮現出些許驕傲自豪，連平日微微佝僂的腰背都挺直了。
　　“吃火鍋吧。”
　　嚴軒將壹大片羊肉夾進米小玥碗裏，關上了她的話匣子。
　　在米小玥的世界觀裏，優秀的妹妹嫌棄沒用的姐姐也是理所應當的。
　　錯不在米小瑁，而在她米小玥自己。
　　誰讓她只是個只會上網打遊戲，沒有前途的職高生呢？
　　時間壹點點過去，桌上吃飯的兩人各自壹言不發，氣氛越來越沈悶，和隔壁的歡聲笑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眼看米小瑁等人準備散場，嚴軒放下筷子道：“米小玥，我和妳打個賭怎麽樣？”
　　米小玥擡頭問：“賭什麽？”
　　“我敢保證，等會只要壹出門，妳妹妹壹定會當著她同學的面主動過來喊妳姐姐，而且態度比平時還要親昵。”
　　“啊？”
　　“我輸了，妳國慶八天吃喝拉撒我全報銷。妳輸了，妳國慶八天都得聽我的。”
　　“嚴哥，我……”
　　“我當妳答應了。”
　　嚴軒起身買單，隨後再次半拖半拽起米小玥離開火鍋店。
　　店門口，米小瑁壹行人正在商量著下壹步的計劃，有幾個學生家長已經打來電話，想來是去不成KTV了。
　　突然他們身後車燈亮起，嚴軒牽著米小玥徑直穿過他們來到賓利車前，開門的前壹秒，米小瑁突然跳到米小玥身前，壹臉驚喜喊道：“姐姐！”
　　望著面前米小瑁，米小玥不免神情恍惚。
　　從小到大，米小玥第壹次聽米小瑁如此親昵地喊她姐姐。
　　“小玥，她誰啊？”
　　嚴軒的提問讓米小玥回過神來，可不等她開口，米小瑁已經主動朝嚴軒做起自我介紹。
　　“哥哥妳好，我叫米小瑁，米小玥的親妹妹。”
　　“親妹妹嗎？”
　　“嗯，不信妳問我姐！”
　　嚴軒扭頭看向米小玥，冷笑壹聲。
　　“是嗎，小玥？”
　　“是……”
　　米小玥沒有否認，心裏忽然泛起點點酸楚。
　　從小到大，她對米小瑁百般討好，都沒能讓米小瑁忽視血緣的存在。
　　而今天嚴軒只是按了按車鑰匙……
　　嚴軒又故作疑惑道：“誒，剛才妳們是在火鍋店吧，小瑁妳沒瞧見妳姐嗎？”
　　“這……”
　　米小瑁壹時啞口無言。
　　剛在火鍋店裏，她和米小玥壹塊去了趟廁所再壹起出來，要說沒看見，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姐……”
　　米小瑁朝米小玥投去求救的目光。
　　米小玥也不想為難自己妹妹，正打算給米小瑁壹個臺階，手掌突然傳來陣陣痛感。
　　嚴軒掐著她虎口，警告她不許幫米小瑁說話。
　　“姐姐……”
　　米小瑁再次給米小玥使眼色，語氣矯揉造作。
　　米小玥強忍痛感：“嚴哥，剛才是我在洗手間裏讓她裝沒看見我。”
　　嚴軒蹙眉道：“為什麽？”
　　“因為……”
　　“因為我今天生日，姐姐怕妳破費。”
　　這回輪到米小瑁幫米小玥搶答，望向嚴軒的眼裏多了幾分期待。
　　妳好歹開的是賓利，知道自己女友妹妹今天生日，多多少少得表示壹二吧？
　　嚴軒心裏哭笑不得，這兩姐妹壹個鬼精，壹個憨傻，壹唱壹和倒給他演起雙簧來了。
　　“喜歡什麽發妳姐姐手機上。”
　　嚴軒大方地擺擺手，轉身上車。
　　“姐姐再見，姐夫再見！”
　　米小瑁乖巧與二人揮手告別，甚至主動更換稱呼。
　　等賓利壹走遠，四周同學瞬間圍上來，嘰嘰喳喳議論著。
　　米小瑁壹邊感受著虛榮心的滿足，壹邊給米小玥發去壹條購物鏈接。
　　車上，嚴軒感嘆道：“現在還不明白妳妹妹是個什麽玩意嘛？”
　　米小玥自我開解道：“她小孩子，以後教育教育就好了。”
　　“誰教育？妳教育？妳能教育她？”
　　“嚴哥，能不能不要再提她了……”
　　米小玥試圖逃避開話題，可手機又突然亮起，是米小瑁發來的購物鏈接。
　　嚴軒問：“她想要什麽？”
　　“壹個書包，什麽Groom雙肩背包，也就600多，我自己買給她吧。”
　　600多是米小玥壹周代練都賺不到的錢，可是用來給米小瑁買東西卻說得輕描淡寫。
　　“也就？”
　　嚴軒不屑冷笑，提醒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愛馬仕Groom雙肩背包，600是假貨鏈接，可妳覺得她是想要假貨嗎？”
　　15，6歲的丫頭，算盤打得叮當響。
　　如果嚴軒真是那種好面子的土大款，為了追米小玥，哪怕米小瑁發的是假貨鏈接，也壹定會去下單正版。
　　“嚴哥，那正版多少錢？”
　　“2萬？5萬？10萬？具體我也不知道。”
　　“兩萬的話……嚴哥，如果我給妳打到國服第壹，妳能不能……”
　　“妳不會真想給她買吧！？”
　　嚴軒是徹徹底底被米小玥氣笑了，他將車停在某星級酒店大門口，玩味笑笑：“讓我買單可以，不過我對上國服第壹可沒興趣。”
　　米小玥緊張道：“那嚴哥妳想要什麽？”
　　嚴軒朝著酒店方向輕吹口哨，壹切盡在不言中。
　　時間壹分壹秒過去，米小玥雙手死死拽緊校服衣擺，久久無言。
　　嚴軒還以為她放棄了，正打算掉頭離開，米小玥卻從牙縫裏擠出壹個音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