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壹章 打草驚蛇

　　“大膽！妳們這些混賬還不快停下！知不知道這醉風樓是誰罩的！”
　　醉風樓掌櫃憤怒呵斥，從後堂湧出的護院們也是手持刀槍，兇神惡煞地和總督府侍衛們對峙。
　　帶頭的趙大目光冰冷，殺意凜然，絲毫沒將醉風樓放在眼裏，他大手壹揮，發號施令：“府衙辦事，誰敢反抗，以反賊罪論，就地格殺！”
　　此言壹出，那些被醉風樓高薪雇傭來的護院們就立刻慫了。
　　他們又不傻，豈會和官府作對平白無故送命，便紛紛棄械投降。
　　掌櫃見狀也是無能為力，畢竟對方打的是官府的招牌。
　　他若還強行阻攔，只怕這些大頭兵真的會殺雞儆猴，殺他立威。
　　他現在只求大東家能快些趕來，制止這場這些不蠻橫不講理的大頭兵了。
　　“很好，這才是應天府的順民嘛。掌櫃的，本將命令妳，立刻將樓裏的所有姑娘都請出來，其他無關之人，統統滾蛋。”
　　趙大見冷冷說道。
　　來此銷金窟瀟灑的公子豪紳們只得壹邊整著衣裳，壹邊罵罵咧咧離去。
　　而醉風樓裏的姑娘們則都從各處房間走出，匯聚於大堂，壹字排開，紅綠交錯，燕瘦環肥，倒也不失為壹道亮色的風景。
　　“所有姑娘都在這裏了？”
　　趙大右手搭在腰間佩刀上，雙目緊緊盯著掌櫃，好似對方敢有壹句謊話，他便手起刀落，斬了這廝的腦袋。
　　“回稟官老爺，姑娘們都在這裏了，壹共六十三人，包括身體有恙暫不接客的翠鶯等七人，可全都在這兒了……”
　　掌櫃哭喪著臉回道。
　　趙大仔細打量壹番眾女，發現沒有他要找的人，直接抽刀搭在掌櫃脖子上，兇悍道：“好膽，還敢欺騙本將軍？”
　　“官爺息怒，老奴哪敢欺騙官爺啊？不知官爺想要找誰，可有名字？”
　　掌櫃顫顫驚驚道。
　　“壹個十五六歲的巫女，名叫阿史那。”
　　趙大手中稍稍用力，掌櫃的脖子便已出現了壹道血痕。
　　“是她啊？在的在的，她還在調教期間，暫不接客，小小的馬上將她帶上來。”
　　掌櫃冷汗直流，心中緊張的要死。
　　“哼！”
　　趙大冷哼壹聲，這才收了刀。
　　掌櫃松了口氣，迅速吩咐下去，便有壹個小龜公急急朝後堂跑去，沒壹會兒就將壹個瘦弱的女孩從後院帶了出來。
　　這壹個多月以來，阿史那可是清瘦了許多。
　　“阿史那小姐？”
　　趙大大步上前，打量著這俱小小的身子，小心翼翼詢問道。
　　而掌櫃見狀，心中立馬“咯噔”壹下。
　　糟糕！
　　連這位將軍都如此小心翼翼，莫非這個巫族女子大有來頭？
　　他懊惱悔恨不已。
　　早知當初就不該接手這燙手的山芋啊。
　　等等！
　　不對啊！
　　是趙家公子托人將這巫女送來令她調教壹二的，而眼前這些侍衛又是來自府衙，這又是什麽情況？
　　掌櫃有些迷糊。
　　阿史那此時也是處於迷迷糊糊之中，她摸了摸肚子，喊了壹聲：“好餓……”
　　“都耳聾了嗎？沒聽到阿史那小姐說餓了嗎？還不快上菜？”
　　趙大兇神惡煞瞪了掌櫃的壹瞪。
　　掌櫃哪敢反駁，立刻吩咐後廚準備吃食。
　　少頃。
　　美食佳肴就端了上來。
　　阿史那見狀，兩眼放光，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好久好久沒吃過壹頓飽的了！
　　老鴇子為了磨平她的兇性，可是沒少將她往死裏折磨，三天餓五頓那都是習以為常了。
　　場上眾人皆是靜默，唯有阿史那用膳發出的聲音，顯得分外清脆。
　　等阿史那吃飽喝足後，趙大上前，微微彎腰，謙卑道：“阿史那小姐，您可滿意了？”
　　阿史那這才將目光投向這個大個子將軍，問道：“妳是誰呀？”
　　“小的名叫趙大，是來救妳出去的。”
　　趙大壹臉諂媚笑道。
　　在人前，他是威風凜凜的總督府副將，但在這位小姐面前，他屁都不是。
　　“可我不認識妳呢。”
　　阿史那搖了搖頭。
　　掌櫃的壹聽這大頭兵竟然名叫趙大，心中更加急了。
　　趙大何須人也？
　　那是趙總督的親兵統領啊！
　　總督的心腹愛將，竟然親自帶兵來醉風樓！
　　哎，這巫女明明就是趙家公子送來的，現在趙家副將要接她回去，這當然沒問題，可這般大張旗鼓地壹搞，醉風樓怎麽辦？
　　這不是故意害他醉風樓嗎！
　　難道真是趙總督想要查封醉風樓，這才使出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
　　壹定是了！
　　聽說對面青鸞閣的東家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年前傳聞就和這位督大人關系有些曖昧……
　　太可惡了！
　　正面競爭不過，就暗中使絆子！
　　真當他醉風樓是泥捏的嗎！
　　東家啊，妳可得趕緊來啊。今日不將這個面子掙回來，醉風樓以後可就沒人再來光顧了。
　　掌櫃倒也忠心，急得滿頭大汗。
　　“好妳個趙默之！平日裏來我這裏消遣都沒怎麽收妳錢，妳倒好，恩將仇報，竟然來砸我的醉風樓！”
　　終於，醉風樓的幕後少東家來了。
　　這我公子哥的身份可不比趙默之差，他正是當朝戶部尚書狄征明的嫡孫狄白。
　　畢竟都是頂級權貴公子哥，又加上年紀相仿，平日裏狄白和趙默之也算是有往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廝竟然在背後捅刀子，這可將他氣炸！
　　趙默之見正主來了，自然是有些心虛。
　　畢竟這事兒是他不地道在先。
　　但今日之事又是老爹千叮萬囑的，甚至不惜派了趙大壹起來，可不能搞砸了。
　　所以這個巫女阿史那必須帶回去，而醉風樓也必須砸掉。
　　他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壓低聲音道：“狄兄，今日還請給小弟壹個薄面，妳這醉風樓必須砸掉。壹切損失，小弟以後慢慢還妳可好？”
　　“好個屁！妳今日敢砸我這醉風樓，我就和妳勢不兩立！”
　　都是年輕氣盛的公子哥，氣怒之下，狄白哪裏還會管什麽三七二十壹，直接就是壹腳踹了過去。
　　“狄白，妳敢打老子？”
　　沒留神而被壹腳踢飛的趙默之壹臉的難以置信。當然，他火氣也是猛地竄上學心頭。
　　當日花巨資買了這個巫女，便是這廝在壹旁慫恿的！
　　昨日仇，今日算！
　　趙默之從地上爬起，目露猙獰，暴怒道：“趙大，還不快上，揍他丫的！”
　　狄白也是緩過神來，不過此時也是騎虎難下了，他若退步，那豈不是在說他狄白怕了趙默之？
　　哼！
　　趙默之，可是被人戲謔為黑狗！
　　他若退步，豈不是連黑狗都不如了？
　　“妳們也給本少上，狠狠揍他丫的！”
　　狄白也是勃然大怒。
　　很快，兩方人馬便亂鬥成了壹團。
　　不過畢竟狄白是匆匆趕來，可沒趙默之這邊準備充分。
　　趙大乃是武道【五品境】侍衛統領，手下又是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對上狄白帶來的烏合之眾，自然是有著戰力碾壓級優勢。
　　這場戰鬥，持續了不到半刻鐘就分出了勝負。
　　上場躺著打滾哀嚎的基本上都是狄白帶來的家將。
　　而狄白也是被趙默之揍得鼻青臉腫。
　　趙默之好歹也是高中鄉試第二名，這文道修為可不弱，雖也只是剛剛跨入了文道【七品唇槍舌劍境】，但文道七品境可是壹個質變的壹個境界。七品之下的書生，用“手無縛雞之力”形容也絕不為過。但到了七品，就能口吐槍劍，臨陣殺敵！
　　狄白才剛凝練文心，哪會是對手？若非家將們拼死護著，只怕早已吐血昏厥了。
　　“黑狗子，老子記住妳了，老子和妳不死不休！”
　　狄白咬牙切齒，狼狽逃離。
　　而正對門的青鸞閣也是熱鬧非凡。
　　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們倚靠在欄桿處，對著醉風樓嬉笑指點。
　　醉風樓平日裏不是很囂張嗎？以為後臺有多強呢！還不是被官府帶兵給圍了。
　　今日過後，她們青鸞閣在這秦淮河岸，將要壹支獨大了！
　　……
　　“妳們為什麽要打架呀？”
　　見打鬥終於停下來，有些不知所措的阿史那便問道。
　　趙大急忙道：“因為他們來搗亂，不想讓阿史那小姐離開這魔窟，未將當然不會客氣了。阿史那小姐，您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和我們快些離開吧，此地有些不安全。”
　　“離開這裏？”
　　阿史那有些不解，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大個子。
　　趙大點頭道：“嗯，有壹個大人物要見妳。”
　　“誰呀？”
　　“阿史那小姐跟我來了便知。”
　　趙大有些為難道。
　　“大人物？是朝廷上的大官嗎？”
　　阿史那還是繼續追問。
　　“是的，很大的官。”
　　趙大也只能繼續應付著。老爺可是說了，必須將阿史那畢恭畢敬地請回去。
　　“那能不能幫我將阿鐵罕哥哥找回來？”
　　阿史那詢問道。
　　“阿鐵罕？這得小姐您自己和大人說了，小的可做不了主，不過想來大人會答應的吧。”
　　趙大顯得左右為難。
　　“好，我跟妳走，妳可不許騙我哦。”
　　阿史那猶豫了壹會，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會不會，阿史那小姐放心。請……”
　　趙大狂喜。
　　將這尊姑奶奶請回去，也算是能交差了。
　　不過剛走到堂前，阿史那邊渾身壹陣哆嗦，指著趙默之道：“就是這個壞人抓我的，趙大妳快去揍他！”
　　趙默之壹臉尷尬：“阿史那小姐，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我們之間的事情就壹筆勾銷如何？再不行，我給妳賠償壹千兩銀子好不好？”
　　阿史那的小身子還在顫抖。
　　趙大見狀，心道暗暗不好，於是立刻給趙默之打眼色示意。
　　好在趙默之也不笨，立刻領悟了，便急忙離開。
　　阿史那這才好了起來。
　　趙大也是隨之松了口氣。
　　沒過多久，阿史那就被請到了總督府，當做姑奶奶伺候著。
　　阿史那四下打量，心中也是很是好奇。
　　這裏便是總督府麽？
　　果然啊，比她爹爹住的宮殿還要好。
　　不愧是中原王朝。
　　那個救她脫離苦海的中原大人物又是誰呢？
　　“妳就是阿史那姑娘？”
　　少頃。壹臉憔悴疲憊的趙權就走了進來，看著天真爛漫的巫女，心中嘆了壹聲，這個女孩身子骨好在還沒有完全長開，不然又是壹個禍國殃民的妖孽了。
　　阿史那天真問道：“是妳救了我嗎？”
　　“算是吧，阿史那姑娘，這段時間委屈妳了。總之，妳現在自由了，沒有誰敢欺負妳了。”
　　趙權見阿史那蓬頭垢面的，便又吩咐侍女道，“來人，將阿史那姑娘帶下去沐浴更衣。”
　　阿史那卻搖頭道：“我不要洗澡。我該如何稱呼妳？”
　　“我是江南總督趙權。”
　　趙權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畢竟壹會送到李子安那邊，壹切謊言都會被揭穿的。
　　“真正救妳之人非本都督，乃是……咳咳，壹會妳去了就知道。總之，讓妳在江南受苦，是本都督的失職，阿史那姑娘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我趙權壹定盡力而為。”
　　“原來不是妳救我，那就快些帶我去見見救命恩人吧。”
　　阿史那頓時對趙權沒了興趣。
　　“自然是要送姑娘妳去見那位大人的，不過姑娘妳還是先沐浴壹番吧。”
　　趙權有些為難。
　　“不，我要馬上去見那位大恩人。”
　　阿史那卻是有些倔強。
　　趙權也沒辦法，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吃壹塹長壹智，其實阿史那也是長了個小心思。她對自己的美貌很自信，萬壹沐浴更衣後，被那個大人物看上了怎麽辦？
　　真以為她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孩？
　　其實，她心裏鬼靈精著呢！
　　至於阿鐵罕……
　　這只是她外出巫山的壹個借口罷了。也是她為了躲避成為巫族聖女的壹個借口。
　　巫族聖女，壹生都要獻給祖巫！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是願意的。直到她的那個堂姐姜秋月來到巫族之後，告訴了她許許多多大山外面的事情……
　　憧憬。
　　向往。
　　立刻浮上心頭。
　　她便決定，這壹輩子絕對不能窩在巫山。
　　她壹定要出去看壹看那個繁華的中原世界，哪怕死。
　　可惜姜秋月沒有告訴她，中原人和他們祖巫後裔是對立的。
　　不過在江南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是逐漸適應了。
　　江南的繁華，是她這輩子都難以想象的。
　　她，甚至還升起了壹個野心——
　　帶領自己的族人，占領中原，享受這個花花世界！
　　……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
　　阿史那被送入了李諾所在的客棧。
　　看著坐在案幾旁，壹臉拘謹、緊張不安的阿史那，李諾皺了皺眉。
　　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但壹時間也說不上來。
　　他哪知道，這個阿史那臉上的天真，都是假裝的。
　　但畢竟是十五六歲的女孩，這偽裝，卻是連李諾都未看透。
　　李諾說道：“阿史那姑娘，在下李子安，當朝太子太師。”
　　“太子太師是什麽官？很大嗎？”
　　阿史那瞪大了眼睛，壹臉天真地問道。
　　李諾回道：“應該算是很大了吧。現在整個江南，我說了算。”
　　阿史那高興道：“那妳能把我的阿鐵罕哥哥救出來嗎？”
　　南方巫蠻不分家。
　　阿鐵罕是蠻族年輕壹輩中最強大的勇士，身體裏也是流著巫族的血液，而且還是罕見的十二祖巫之血。
　　簡而言之，他便是祖巫的後裔。
　　不過目前尚未覺醒。
　　“我會發動我所有人脈幫妳尋找阿鐵罕，但妳也必須幫我壹個小忙如何？”
　　李諾坦誠布公道。
　　“李大人妳要我幫什麽忙？”
　　“我過些日子要去巫山，妳能否為我帶路，找壹種蠱。”
　　“什麽蠱？”
　　“黑蝶蠱。”
　　“黑蝶蠱只有每年二月二才會出現，而且十分稀少。想想要找達到它，可是要有壹定的運氣。”
　　阿史那心中很是驚訝。
　　這蠱蟲非常罕見，而且也是彌足珍貴。
　　即便是他們巫族最厲害的飼蠱巫師，也不壹定找得到黑蝶蠱。
　　“盡人事，聽天命。不管能否找到，我都承妳壹個人情。”
　　李諾鄭重道。
　　他其實對自己也是有信心的，畢竟《古纂金書》可以刷出運氣類的福緣。
　　若這也無法找到黑蝶蠱蟲，那就是天意不讓紫鳶好過了。
　　“好，我答應妳。”
　　阿史那點了點頭。
　　李諾笑了起來：“那就多謝阿史那姑娘了。不過這幾日還要委屈壹下姑娘，暫且裝扮成本公子的侍女如何？”
　　“大人可以給我中原人的身份嗎？”
　　阿史那欣喜道。
　　若有了在官服登記造冊的身份，那就沒人敢隨意擄她了。
　　“沒問題，嗯……妳中原名字就叫綺那如何？”
　　李諾笑道。
　　嗯。
　　正好和綺羅有個伴。
　　“好，小女子綺那謝過大人。”
　　阿史那站起來盈盈壹福。
　　這是她在醉風樓學到的中原禮儀。
　　“好，那妳就暫且在此休息，等我事情忙完了，我們就壹起去巫山。”
　　李諾朝外面喊了壹聲，“綺羅，妳來。”
　　綺羅則是慢騰騰地走了進來，壹臉的不情願。
　　李諾也不以為意，笑道：“認識壹下吧，這是綺羅，阿史那妳以後就跟著她多多學習。綺羅，妳照顧好阿史那姑娘。”
　　綺羅撇撇嘴：“姑爺，妳怎麽什麽姑娘都往家裏領啊？”
　　“瞎說什麽呢，這是正事。遲些去巫山還要靠阿史那姑娘帶路呢。”
　　李諾板起臉訓斥道。
　　這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敢頂嘴了。
　　綺羅訕訕壹笑：“嘿嘿，我將這事兒給忘了呢。紫鳶小姐那邊還等著妳呢。”
　　這時，門口王六子在探頭探腦。
　　“好了，妳帶阿史那下去沐浴更衣，再熟悉熟悉這裏的環境，我出去壹下。”
　　李諾將阿史那交給了綺羅後就走出了房間。
　　“怎麽了？”
　　“公子，清風樓傳來的消息，十五年前那案子……趙家確實有參與。”
　　王六子急忙將壹信箋遞了上去，低聲說道。
　　李諾打開信箋，隨意壹番閱覽，然後運轉內勁將之焚燒。
　　“妳下去吧，告訴馬漢他們，做好準備。”
　　李諾吩咐了壹聲。
　　“公子放心，我們四兄弟每日都有操練公子教授的劍陣，絕對不會讓公子失望。”
　　王六子激動道。
　　幫公子跑腿雖也是分內之事，但比起幫公子上陣殺敵，那差距就壹目了然了。
　　“去吧。”
　　李諾擺擺手。
　　王朝離開後，李諾也是走出客棧，不過在壹轉角處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總督府的方向。
　　雖然暗中盯梢的人動作很隱蔽，但還是沒能逃脫他的感知啊。
　　趙權啊趙權，十五年前的葉長卿案妳到底有沒有參與我不知道，但我這壹招打草驚蛇，希望妳不會讓我失望啊。
　　清風樓又不是萬能的，而且那還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年代久遠，連朝廷上都是壹筆糊塗賬了，清風樓又如何能查個水落石出？
　　所以，這壹計，乃是打草驚蛇。
　　十五年前的趙權只是壹個六品校尉，這讓李諾起了壹絲疑心。
　　畢竟，短短十余年啊，趙權就從六品校尉升遷為二品江南道總督！
　　軍中六品校尉不知幾千，可這二品封疆大吏，卻只有十三個！
　　當然，這升遷速度，自然還是比不上他的。才兩年時間，他就從壹個獄卒小吏成了太子太師、武安公！
　　可以說是將職位和爵位都拿到了最頂級。
　　當然，李諾這也只是壹番試探。
　　倘若趙權穩如泰山，那麽他就會改變目標。
　　但現在看來，趙權好像真參與其中。
　　若真是如此，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他為何要爭權，要往上爬？
　　除了要用權勢保護家人之外，還有壹個原因，就是要查清葉長卿壹案！
　　給娘子，給紫鳶，壹個公道！
　　之前在查到此案和景泰帝還有崔無悔有關之後，就查不下去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查了。
　　他要將昔日那些參與者壹個壹個揪出來！
　　既然敢將葉長卿當做自身的晉升之路，那麽也要做好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