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商談

　　輕車熟路地來到瓦格納樓後，我敲了敲奧麗維婭半掩的辦公室門。
　　「請進。」
　　「下午好，在幹嘛呢？」我走了進去，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裏。
　　奧麗維婭笑道：「哎喲，這不是萬聖節派對的大英雄嗎？快站起來轉壹圈，讓我看看妳到底有什麽超人之處。」
　　「呵呵……至少妳看起來精神不錯。待會兒艾莉克希絲來之後，妳給我悠著點哈，人家還沒完全從上周的遭遇恢復過來呢。」
　　奧麗維婭認真地說道：「放心，我不至於那麽沒輕重。嗯，其實我也有點擔心妳的，畢竟妳和壹個超現實的怪物近身搏鬥了壹番。沒事吧？」
　　我揮了揮手道：「受了點輕傷，不過不嚴重。再修養壹兩周應該就沒大礙了。雖然這不是值得誇耀的事，但是，我還是經歷過更驚險的場面的。」
　　奧麗維婭挑眉調笑道：「看妳這壹點都不低調的態度，我就放心了。妳這副哪怕是被鬼怪揍了壹頓，還是這麽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真的怎麽都看不厭。」
　　「……妳這陰陽話說得越來越嫻熟了啊。」
　　我與奧麗維婭來回鬥了幾句之後，門再次被敲響。
　　「請進！」奧麗維婭說道。
　　「打擾了……」
　　壹道熟悉的倩影走了進來，將門關上。艾莉克希絲將淺灰色呢子大衣脫下，掛在椅子後，然後親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午好，淩雲！抱歉，讓妳們久等了。這位就是奧麗維婭吧？」
　　我起身介紹道：「來得正好，咳咳，艾莉克希絲，這是奧麗維婭?特納，我的朋友和顧問，康大博士生、羅切斯特民俗學專家。奧麗維婭，這是艾莉克希絲?理查茲，我的朋友。」
　　我說完之後，辦公室裏忽然安靜了下來。兩位難分軒輊，美麗動人的女子都在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在我身旁的金發美人今天穿著壹條維多利亞式的棕色無袖格紋長裙，裙子下穿著壹件潔白的襯衣。長裙白色的前領被她挺翹的玉峰撐起，胸前紮了壹個秀氣的黑色蝴蝶結，柔韌的腰肢收緊，蓬松的裙擺卻又在下半身擴開，優雅而少女感十足。艾莉克希絲今天似乎精心化了妝，長眉工整漂亮，臉頰瑩白細滑，蔚藍的雙眸在整齊地搭在肩前的白金色長發襯托下，清澈而溫和，看著我時帶有三分笑意。
　　而身前的哥特風美人也毫不遜色。奧麗維婭向來裝扮風格沖擊力十足，今天也不例外。她蒼白似雪的臉蛋未著脂粉，在漆黑如夜的秀發襯托下更顯得黑白分明，唯有畫了大紅色的朱唇為這張美得馳魂奪魄的臉點綴了壹分血色。雖然沒施脂粉，但是奧麗維婭在眼眶描了重重的眼線，眼角飛揚地勾起，細長的娥眉下似笑非笑的棕色雙眸幽深清冷。
　　奧麗維婭修長的頸項上戴著壹條細細的黑色頸鏈，上身穿著壹件修身的黑色圓領毛衣，將她豐碩雄偉的雙峰勾勒出來，明明沒有露出壹分肌膚，那驚人的弧線卻令人血脈賁張。
　　我看了看奧麗維婭，又看了看艾莉克希絲，壹時有點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意思。
　　不過這沈默已經長得開始有點尷尬了，我正欲開口打破這越來越怪異的氛圍時，艾莉克希絲驚嘆道：「我好喜歡妳的風格啊，奧麗維婭，妳看起來真的好酷！」
　　奧麗維婭饒有興趣地答道：「謝了。妳也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比傳聞中還要美麗。難怪淩雲會喜歡上妳。」
　　我猝不及防，「噗」地壹聲嗆到，惱怒地瞪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壹眼，說道：「是的是的，那確實發生過。不過這壹章已經過去了，就請妳不要再提起來讓我們倆尷尬了。」
　　艾莉克希絲倒是大大方方地說道：「不用反應這麽強烈嘛，淩雲，既然妳告訴了奧麗維婭，至少這說明妳信任她。這對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東西也是個好兆頭。」
　　奧麗維婭笑道：「嘿嘿，艾莉克希絲說得對。不過我暫且調戲夠了，就請妳把萬聖節那晚所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吧。郵件裏的概述終歸有些蒼白。」
　　於是我盡量詳細地將那晚自己的所聞所見都復述了壹遍，中途也讓艾莉克希絲添上自己經歷的東西。雖然說到那些比較血腥的細節時，我有些擔心艾莉克希絲會不會因此被觸動心理創傷，不過她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溫柔但堅定地對我示意自己沒事。
　　述說完之後，我們都再次陷入沈默，等待著奧麗維婭的回應。
　　「奧麗維婭，淩雲告訴我，妳對羅切斯特州過去二十年的都市傳說和靈異現象都了如指掌，是真的嗎？」艾莉克希絲忍不住打破沈默問道。
　　奧麗維婭瞟了我壹眼，答道：「誇張了……不過有紙面記載，有壹定流傳度的民間故事，我確實都搜集了個七七八八的。網絡發達之後，各種以假亂真的創作和故事井噴了，我再厲害也無法了解所有的這些故事，因此只有影響力比較大，流傳度比較廣，或者在現實裏有壹定根據的，才會被我收錄。」
　　「但是襲擊妳的這個蒙面人，卻跟我所熟悉的那些故事，對不上原型。或者說，對得上的太多了，難以分辨到底哪個是描述這個蒙面人的。也可能這是某個新冒出來的怪人，要在今晚之後才會有關於它的故事傳開。這壹年來各種各樣的怪人尤其多，淩雲更是短短兩個月內便碰上了兩個，也不知道是他運氣特別好還是糟糕得不得了。」奧麗維婭輕笑道。
　　我對艾莉克希絲解釋道：「大學派對出現壹個蒙面的殺人狂這種情節，實在是太常見了。無論是都市傳說，鬼故事，還是影視作品，都有成千上百的例子。因此我們很難將上周遇到的那個蒙面人像我在便利店那次壹樣，對上某個具體的故事。」
　　艾莉克希絲若有所思地點頭。奧麗維婭則是轉頭看向她，挑眉道：「比起這個壹點也不獨特的蒙面人，我倒是覺得從妳身上也許能發掘出更有價值的線索。我知道妳是康大的明星人物，但是，呃，要是因此便成為壹個鬼怪襲擊的對象的話，那也太蠢了，雖然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能以常人的理智來理解的。」
　　艾莉克希絲無奈地說道：「關於這點，我這幾天也壹直在思索，但是也沒有什麽頭緒。我不會過度自謙，我在康大的範圍裏確實算得上有名氣，但是我也不是唯壹壹個這樣的女孩。比如我的朋友菲莉茜蒂，就和我在學校的生態立處於相等的位置，甚至因為哈特曼家庭的名聲，她的影響力比我大多了。」
　　奧麗維婭纖長的手指間壹支鋼筆靈巧地上下飛舞，她轉著筆沈吟道：「確實，在康寧頓這城市裏，尤其是在康大，菲莉茜蒂?哈特曼不僅因為她的家庭，作為Kappa B的主席、全國大學裏都算頂尖的舞者，都是首屈壹指的明星學生。假設妳身上有什麽東西吸引了蒙面人，而不是完全隨機的壹個目標，這到底會是什麽呢……淩雲，艾莉克希絲身上有什麽特別的『氣』，或者什麽會對邪物鬼怪有吸引力的東西嗎？」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至少，我看不出來。」
　　「那麽，我覺得有兩種可能。壹種是艾莉克希絲身上有什麽超自然的特質，令蒙面人將她當作目標。另外壹個則是她本身世俗的特點令她成為了目標。第壹種可能性更高，但是我們無從測試，除非妳有什麽其他的符箓能夠檢查這種特性。第二種可能的話則有點令人頭疼，因為我們同樣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麽讓她對蒙面人有吸引力。」奧麗維婭如此總結道。
　　我問奧麗維婭要了壹張紙和筆，說道：「OK，現在最重要的是三個問題：它是什麽東西，它為什麽要襲擊艾莉克希絲，和如何抓住它。咱們把第二種可能，所有蒙面人可能感興趣的要點都列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符合我們掌握的線索，這樣我們至少能試圖解答後兩個問題。」
　　我壹邊說壹邊寫，很快就列出了近十個我覺得艾莉克希絲身上引人關註的特點。
　　「驚人的美貌，校園明星，啦啦隊隊長，家境富足，上流社會……」艾莉克希絲臉上染了壹層暈紅，不好意思地說道，「有的這些描述也太誇張了吧？」
　　奧麗維婭吹了聲口哨說的道：「紙上的描述看著誇張，但是再看看妳的話，會發現其實也並沒有言過其實，相當貼切。」
　　我無視了奧麗維婭，對艾莉克希絲說道：「還有什麽妳覺得值得添上的，也加上吧。然後我們壹項項地討論。」
　　艾莉克希絲想了數秒後，接過筆，然後又寫了幾件東西。我們三人看著這張紙上列出來的，關於這個女孩的壹切，均是陷入沈思。
　　「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在這些特點裏，再縮小壹下範圍。」奧麗維婭忽然說道。
　　我壹下子想到了數個能夠將這些項目歸類的方法，問道：「我也有幾個主意，妳怎麽想？」
　　奧麗維婭托腮道：「有壹件很明顯的事我們好像都忽略了，盡管妳已經寫了上去。在影視作品裏，主角被未知的威脅盯上時，壹般有幾種原因。比如主角身上有什麽特別的身世，或者卷入到什麽獨特的事件裏。但是真正與壞人產生交集的契機，都需要空間上的近距。這是壹句正確的廢話，但是在現實裏也是很重要的壹點，我覺得這個蒙面人是康寧頓本地人，而不是羅切斯特州其它地方來的，不然的話它在這裏活動根本不合理。」
　　「這是前提。假設蒙面人是本地人，那麽它有可能是先見到了艾莉克希絲再決定將她當作目標的，是吧？」
　　我點頭道：「對，我覺得這個思路沒錯。雖然不能完全排除他還未接觸到艾莉克希絲便選定她作為對象的可能，但是這個僅僅是理論上的考量。」
　　奧麗維婭又對艾莉克希絲問道：「妳有沒有什麽朋友，同學，親人，熟人，同事，最近表現得不對的？雖然直覺告訴我這個蒙面人並不是妳認識的人，但是現實裏很大成分的謀殺案都是由受害者認識的人犯下的。」
　　艾莉克希絲蹙眉道：「沒有……不，確實有壹個。克裏斯?帕克，他，他……也試圖襲擊我了，在同樣的那個晚上，不過淩雲及時趕了過來，阻止了他，然後他被警察帶走了。所以不可能是克裏斯。」
　　「嗯，而且符箓對他沒有起作用。他不是蒙面人。」
　　「哦，原來還發生了這樣的事，很抱歉。」奧麗維婭有些同情地說道。
　　艾莉克希絲瞄了我壹眼，答道：「謝謝，不過已經過去了。請繼續。」
　　「那麽，繼續以『見過艾莉克希絲，但又是個陌生人』這個思路推測，也許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這裏。」奧麗維婭點了點「啦啦隊隊長」這壹行，說道，「菲莉茜蒂作為康大另外壹個知名的學生，與艾莉克希絲有很多的相似之處。但是為何她沒有被選為目標呢？也許，是因為她不像艾莉克希絲那樣，每個學年都會作為啦啦隊選手暴露在萬人矚目的場合裏。」
　　這時我也明白了奧麗維婭的思路，眼前壹亮：「對！正是如此。艾莉克希絲是壹個更大幅度暴露在公眾視野的人物，所以，說不定蒙面人正是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場合裏，比如壹個比賽中，見到過她表演的樣子，才因此決定對她下手。嗯，但是這種場合再雜亂，也不會讓它頂著那副模樣去觀看的，至少，如果出現了這麽壹個怪人，絕對會有人記住的。」
　　我的思緒被奧麗維婭的分析所激，壹下子想通了許多東西，繼續說道：「這也說明，也許蒙面人是個學生！至少，它是學生的可能大大地增加了。然後也許這也意味著，它除去頭套的話，跟常人外貌無異。而若我們再進壹步推測，艾莉克希絲可能是它的第壹個目標，也可能只是最新的壹個目標。假設蒙面人已經這樣對其它的目標下手了的話……」
　　忽然，壹個數周前與奧麗維婭談過的案件出現在我的腦中，我擡頭看向她，發現她也對我看來，星眸圓瞪。
　　「連環殺人案！」我和她異口同聲地叫道。
　　年輕美麗的女性受害者，康寧頓大學的學生，最近六個月的案發時間……太巧合了。
　　艾莉克希絲有些疑惑地問道：「就是前段時間，兩個康大學生被害的那個？嗯……這麽說來，確實有點可疑呢。」
　　我點頭將這個猜測寫了下來，說道：「是的，壹個月前我和奧麗維婭聊過這個案子，那時我還以為僅僅是個普通的謀殺案，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還有什麽更為險惡的東西在其中。很可惜，這只是壹個有潛力的猜測，而我們並無法確認是不是有聯系，所以只能暫且把它記下來。然後是重點，如何阻止它。我相當肯定這個家夥並不是人類，至少，不是正常的人類。它已經在艾莉克希絲去過的地方出現了兩次了，雖然第二次被我阻止，但是我們還是不要寄望於它會就此放棄的可能。」
　　「艾莉克希絲，警察主要是跟妳和菲莉茜蒂家聯系，他們怎麽說？調查有沒有進展？」
　　艾莉克希絲搖頭道：「沒有，那晚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這個蒙面人的蹤跡。在我和菲莉茜蒂的強烈要求下，警察局將『疑似是超自然存在』作為蒙面人的特點之壹記了下來，但是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把這當回事的。」
　　我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說道：「有壹句華國話叫做『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在我們抓住它之前，艾莉克希絲要壹直提心吊膽地這麽過下去，不是個辦法。說實話，我是有壹個，嗯，無可奈何之下的方法，來轉守勢為攻勢。在無法確認蒙面人以什麽樣的方式追蹤妳的情況下，我覺得與其等著它在妳孤身壹人的情況下再次來襲，還不如創造壹個將它引誘出來然後幹掉的場合。」
　　奧麗維婭愕然說道：「妳的意思是，把艾莉克希絲當成誘餌，然後將蒙面人引出來？這……唔，說實話，如果它看中了艾莉克希絲，哪怕被阻止了壹次也要繼續襲擊她的話，那這還真的是最好的方式了。」
　　我帶有歉意地對艾莉克希絲說道：「對不起，我想不出什麽更好的方法。事實上，因為這個威脅還在外遊蕩，在將它揪出來之前，妳都要小心。理想的做法是把妳居住的場所每幾天都變換，然後不要重復外出的路線，行蹤越難以判定，越好。」
　　然而，有些出乎我意料地，艾莉克希絲壹點猶豫也沒有便答應下來：「我完全贊同。事實上，十壹月底便有個完美的場合讓我們布下陷阱：康大的秋季舞會。這是為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舉辦的傳統舞會，每年都有上千人參加，今年會在勞倫斯河邊的卡洛韋酒店舉辦。如果這個蒙面人確實在跟蹤我的話，只要我在舞會之前不給它機會下手，他沒有理由不像萬聖節派對那樣，前來尋找機會。」
　　我和奧麗維亞都有些驚訝地看著她。艾莉克希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撚著肩前的發絲說道：「我……我在過去這幾天想了很多。無論這個蒙面人是為何想要殺我，我都不能坐以待斃。而且，它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若不是妳的話，菲莉茜蒂，和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我……無法允許它這麽遊蕩在外，我們必須阻止它！我不像妳那樣，會用法術，也不像奧麗維婭那麽聰明。我的作用也許只能作為誘餌，但是哪怕如此，我也想要貢獻出自己的力量來，不讓任何其他人再受到傷害！」
　　艾莉克希絲壹開始解釋時，還有些吞吞吐吐的，但是說到後面，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與畏懼，只有不可動搖的決心。
　　我斟酌字語地說道：「艾莉克希絲，我理解妳的心情，但是這個計劃裏，妳會處於壹個非常危險的境地，妳真的想這麽做嗎？」
　　她輕輕地俯身靠近，握住我的手說道：「我確定。哪怕不為我自己，我也要為菲莉茜蒂這麽做。而且……妳也會在那裏的，不是麽？」
　　我肅然點頭道：「在抓住蒙面人之前，我會盡我所能地保護妳。」
　　金發美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露出了壹個欣然的笑容：「有妳在我身邊的話，那我就不會懼怕了。我相信妳。」
　　我握著她的右手不由得攥得緊了些，這份信任沈甸甸的，意味著沈重的托付和責任，然而我卻壹點也不想將之推卸。
　　「那麽，售票是什麽情況？我知道舞會這種活動很有人氣的，我們還來得及買票嗎？」
　　艾莉克希絲笑道：「不用擔心這點，我會問菲莉茜蒂幫忙的。這種學校活動是她的主場，打個電話就能給我們準備好票。」
　　「那好極了。對了，她出院之後，我們四個人壹起聚壹聚，再跟她說說我們的結論和準備。」
　　「嗯，好的。唉，雖然我不想讓她繼續牽扯進來，但是她是萬萬不會置身事外的，那樣的話還不如告訴她我們所知的壹切，讓她有心理準備。」艾莉克希絲嘆道。
　　呵，菲莉茜蒂給我的印象確實不是那種可以安然袖手旁觀的人。我看向奧麗維婭，她對我微微點頭。
　　「對了，」艾莉克希絲語氣隨意地說道，「妳說既然蒙面人還在外不知所蹤，那我是不是應該先找個更為安全的地方借住壹陣？」
　　我點頭道：「是的，我不知道妳的父母在康寧頓有沒有其他的住處，或者去賓館開個房間也行，如果它在跟蹤妳的話，很容易便能發現妳的公寓。」
　　「但是那些都只是打亂我的行蹤的方法，沒辦法保證我的安全吧？」
　　我邊思考邊道：「確實……這個蒙面人太過危險了，哪怕妳有我的符箓，孤身壹人的話肯定會陷入險境。也許妳可以問妳的父母有沒有辦法請壹些保鏢暫時看著妳。」
　　艾莉克希絲緊緊地看著我，忽然輕聲說道：「比起保鏢，在我們抓到他之前，我能不能和妳壹起住？」
　　「……啊？」